怕他一深思,又会陷入方才那般的痛苦。
人不能太贪心。
还能如此时此刻,被他揉进怀里,即便不似以前对她的缱绻爱恋,至少,仍能在一块
她只求,还能在一块。
却未察觉,月已被乌云掩蔽,远处暗巷一角,几道蛰伏身影,正悄悄躁她心中所求,终是甚难达到。
一场突如其来的暗夜火,熊熊燃烧,夜空烧得满天通红,火星飞溅。邻人骚动惊醒,纷纷提水救火,但火势又急又快,井里打上来的水,赶不及火光吞噬屋子的速度。
烧的,正是尹娃她家。
睡到半夜,闻见刺鼻浓烟,将她呛醒。
她慌张要喊无赦起来,枕畔已凉,未见他踪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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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狼狈爬窗逃命,鞋都来不及穿,忙乱间,大抵是踩中着火之物,那时心急,丝毫不觉得疼,待被邻人安顿,蜷坐在安全的街边,火焚的痛,才尽数涌现。
这时节,并非天乾物燥的酷夏,用来烤鸡的小炭盆,她亦确定已淋水熄或,怎样都想不出来,这场火,从何而来?
伏胜与三讙喝酒未归,无赦亦不知去向,她衣衫单薄且脏污,火势尚未扑灭,热气冲天,救火的邻人个个满身大汗,她却只觉得冷。
望着烈焰吞噬的家园,自小生长到大的回忆,在火中,灰飞烟灭,她半滴眼泪也落不下。
好似回到离愁刚走,那个明知道放声大哭也无济于事的女孩,迫着自己,要坚强,要长大。
终于,无赦回来了,驻足她面前,困惑看着她的模样。
她本想扑进他怀里,跟他哭诉屋子里有好多好多她珍视的东西,有形的物品、无形的回忆,全部都没有了,什么也没留下。
可一接触他的目光,她的心绪,慢慢冷了下去。
说与不说,有何差异?
他不是那个会心疼她的无赦,她从他的眼神中,读到了这一项事实。她倦累垂眸,没力气开口,但仍希望,此时此刻,他能陪伴自己。
犹在发抖的手,指间布满火燻的污黑,费了好些劲,才能朝他伸出。蓦地,与他雪白衣摆毫厘之差错过,落了空。
他一句安慰她的话也没有,转身又走了。
她本该紧紧追上去,但烫伤的脚太疼太疼,连想站起身的力量,也使不上,只能看着火光映照的背影,越行越远。
原先,他独行于长街,是为了寻觅,她曾提及的「过去」。
席地而坐的角落、并躲雨的屋檐、连袂往返的长道、吆喝叫卖的闹街……浓夜中,安静沉寂,半点都找不到她口中的热闹。
为何会突然想找寻蛛丝马迹,他也说不上来,许是凝觑她睡颜时,心中横生的一点渴望。
走的多,能回想起的事物少。
只有许久许久的偶尔,会有些许光景浮现,模糊而朦胧。
似是一对男女,面容不清,但姿态亲昵依偎,分食手中一小块糕饼,与他擦身。
他倏地回头,两道身影已行至街末,男人膀扛箱,女人手中摇动博浪鼓,鼓声咚咚悦耳,夹杂女人轻笑,似一曲愉悦之调。
他想追上,将两人面容辨清,光景却飞快消失,碎散得难以拼合。
不一会儿,那两人又坐在石阶上,女子揉着腿肚,男人替她卸下绣鞋,轻捏脚掌,女子握起拳,敲打男人颈看似打情骂俏,不知为何,他却明白,她那一动作,是觉得男人扛箱子太久,怕他扃膀酸痛,他脑中竟能听见,那男人内心所思,苦笑的那一句话—我从不知酸痛是什么呀
正欲走向前,身后传来奔跑脚步声,侧首望去,男人以衣裳裹护女人,似躲避一阵倾盆骤雨,自他面前穿透
长街依旧阒寂,仅他独伫,沁冷夜风傍身,再无其他。
他就这么站着,不动,等待那对男女再出现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丝火烧气味,淡淡地,飘进鼻腔,他抬眸远眺,焰光濡染的一方,正是她所在之处。
心一沉,尚未察觉自己行径名为「焦急」,脚下飞驰,眨眼间,已返抵她身边。
为什么?
不久之前,在他怀中,被吻到面腮轻粉、唇瓣微肿的她,竟成了这副狼狈模样。
蜷成小小一团的身影,靠在邻人家的篱笆旁,脸上红润退去,沾染不少污黑,衣上全是火星烧破的焦洞,还有灭火时,被浇淋一身的湿漉。
她身躯颤抖,像冷,又像害怕,他分辨不出来,若害怕,应该放声大哭,这类弱小生物,向来只有这一招,无论求饶或惊惧,泪水总是永远不缺之物。
有多害怕,就该哭得多响亮。
她没有哭,睁着大眼,与他相视。
他看不懂她想要什么,她不说话,他便什么也不明白。
他突然觉得震怒。
将她弄成这副模様的元凶,澈底激起他的怒焰。
如何知道有元凶?
他嗅到与这场祝融相同的火油气味,正从围观人群间,转身逃离。
他想也未想,追逐而去。
这场火,确实是恶意人为。
当日尹娃打了董承右的两巴掌,正是起因。
董承右本是睚必报的小人,即便当时不得不识时务,放任尹娃和无赦离开,却不代表此事船过水无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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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神与殇 第6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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