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没关系，我有空。」
　　第十章
　　江离带杨芯瞳进到房间，一样是两人一室，不过现在非寒暑假，没有前来打工住宿的学生，杨芯瞳一人独居。
　　「有缺什么吗？如果有缺，明天我载你去市区买。」
　　「应该没有，我顶多只能停留三天两夜，希望在三天内能够跟江老师谈成初步的专访计划。」
　　「才三天啊……好吧，只要不忙我都可以。」江离尽可能让自己的态度放软。杨芯瞳却觉得很不习惯，是因为回到曾经熟悉的环境吗，怎么她觉得江离不是高高在上的设计界大神，而是她曾经很喜欢的大叔？而且江离给她的感觉也变了，不再高冷，他似乎正努力在降低自己的高度。
　　但怎么可能，杨芯瞳觉得自己想太多了。
　　江离离开，杨芯瞳动作很快地收拾好行李就到餐厅去吃饭，她下意识扫了一圈，曾经在这里她总是在找寻大叔吃饭的身影，如今回到这里，习惯还是改不了。杨芯瞳觉得自己很没用，她得赶快把事情搞定离开农场，不然肯定会有打乱她计划的事情发生。
　　她拿了餐盘取好晚餐，这时江离才走进餐厅，取餐后走到她面前落坐。那种觉得江离变得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。
　　「江老师。」杨芯瞳给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。江离扫了一眼她的餐盘。「你晚餐就光吃菜？」「还有肉啊。」杨芯瞳赶紧从菜里夹出条肉丝。江离看了好无言。「……没有饭。」
　　「晚上吃饭会变胖。」
　　江离扫了她一眼，说：「你很瘦了。」本来要说「太瘦不好看」，可一想白爱琳女士的教诲，他赶紧换句话说。「比以前瘦很多。」杨芯瞳眯起眼。「你的意思是，我以前很胖？」江离轻笑，突然跳离这个话题。「小朋友，你又开始跟我斗嘴了。」杨芯瞳瞬间闭嘴。
　　果然，在这熟悉的地方会让她失控，把江离还原成大叔身分，而不是River，真是糟糕，她是来采访River的，不是来怀念初恋的。
　　而且还是极为可笑的初恋。
　　吃完晚餐后，杨芯瞳在宿舍前的空地上看星星，在都市里想看满天星辰是一件很奢侈的事，所以尽管冬夜再冷，杨芯瞳还是缩着脖子，坚持一个人的浪漫。
　　倏地，有人递了个纸杯到她跟前，杨芯瞳抬眸，江离已经洗好澡了，换了套黑色的休闲服，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，一样高大俊挺，充满男性魅力。
　　「黑糖姜茶，厨房阿姨给的，说可以祛寒。」
　　「谢谢。」杨芯瞳伸手取过，喝了一口，姜跟黑糖的味道刚刚好，喝进去整个胃都暖了。
　　江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，杨芯瞳僵了一下，心忖要不要将两人的距离再拉开一些。她发现这个位置好像是当年大伙聚会烤肉时，她送出初吻的地方……真是尴尬。现在他们两个并肩坐着，杨芯瞳试着把话题往工作上带。
　　「江老师，明年三月我们『Avant』要发行十周年纪念刊，我们想要邀请您担任封面人物，还有专访报导，我们总监的意思是，如果可以的话，希望能前往米兰您的工作室进行拍摄……」
　　「如果是你的话，好。」江离直接表明他是为她开后门。
　　闻言，杨芯瞳的心小小颤动了一下。
　　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。
　　她干笑的说：「纪念刊是大企划，杂志社方面可能会派资深的主编或是总监本人……」
　　「不是你的话……不行。」
　　这公事不知该如何谈下去，杨芯瞳有些不知所措的啜了一口手中的黑糖姜茶，之后干脆一口喝光了它。
　　全喝光才发现嘴巴挺辣的。
　　「江老师，你这样……我们很难继续谈下去。」
　　「为什么？」江离侧过脸看着她，杨芯瞳却躲避他的目光。
　　「我觉得我们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。」
　　「我们是在谈公事没错啊，刚刚我们有聊到任何私事吗？」
　　「……」好吧，的确没有。
　　「况且之前我已经把条件都先说好了，专访只给你，其余人免谈。」不能说他答应了以后，就换人来了吧。
　　「我调到『Avant』当主编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，在设计这一块领域我还不够专业。」
　　「但你比其他人还了解我。」
　　「我并不……」
　　「虽然你很不想承认，但待在农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River这个身分的我，才是最真实的我。」
　　江离想跟杨芯瞳说的是，你认识的我，喜欢上的我是有些孤僻、个性有些机车的江离，而不是拿过无数设计大奖被众星拱月的River。
　　「你认识的大叔才是我。」
　　杨芯瞳咬着纸杯的杯沿，咬得一齿一齿的，像个孩子不知所措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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