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王妃拧眉,「只是阿媛年幼失恃,老国公也早早地走了,那阿媛的婚事该找何人相谈。」
「郑国公?」老王妃思量片刻,摇了摇,「他自己还是个未婚小子呢,且远在北疆,如何与他商谈阿媛的婚事。」
周嬷嬷见老王妃这般愁眉,不禁出声提醒。
「老王妃莫是忘了,三姑娘的母亲乃鸿胪寺少卿盛淮的幼女,三姑娘的外祖虽不在了,但她还有两位舅舅和一位姨母。」
老王妃拧眉想了片刻,终于想起了盛淮是何人,她拍拍自己的额头,欢笑不已。
「我确实是忘了,万幸你还记得,回府后让人去查查,看看阿媛的舅舅和姨母如今在何处。」
顾婵漪全然不知老王妃在盘算着给她的长辈们送信,试探他们的口风,欲定下她与沈嵘的婚事。
她只知面前这位吊梢眉三角眼的老太太,不是个好对付的硬茬。
郑国公府主院后侧的兰馨院,主屋正厅摆放两盆冰块,打扮齐整的婢子站在盆边,轻轻打扇,送来清爽凉风。
上首红木椅上,坐着位身穿棕红绣牡丹褙子的老妇人,与王蕴如出一辙的吊梢眉三角眼。
顾婵漪身前摆放蒲团,然而,她并未跪下,而是微微屈膝,行普通福礼。
「阿媛见过祖母,给祖母请安。」
王氏抬眸瞥了一眼,并未作声,而是端起面前茶盅,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。
顾婵漪屈膝蹲了一会,腿上便传来阵阵酸麻,然而,她不能轻易落人口实,只得乖乖蹲好。
过了半盏茶的功夫,顾婵漪的额际已有细汗流出,王氏这才出声,「起来吧。」
顾婵漪直起身子,在绣鞋中,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腿脚。
「听下面的人说,是礼亲王府的老王妃送你回来的,可是真的?」
王氏眼睛锐利,直直地看过来。
顾婵漪颔首,轻描淡写地开口。
「回祖母的话,确有此事。
二姐姐在崇莲寺中扭伤了腿脚,府中马车不大,恰巧老王妃让我为她讲解经文,我便坐了老王妃的马车。」
偌大的兰馨院寂静无声,随侍的奴仆静立两侧。
王氏闻言,眉头一皱,面露不虞,「娇姐儿既然受了伤,为何不让她坐老王妃的马车?」
顾婵漪抿唇,怀疑这位老人家到了岁数,耳目已经开始退化了。
她扬唇浅笑,歪头看向上首之人,目光单纯无辜。
「可是,二姐姐看不懂经书呀,老王妃要的是能给她讲解经文的人,二姐姐能讲解明白嘛?」
王氏一噎,过了好一会,才懦懦道:「左右你已经回来了,得空教教娇姐儿。」
顾婵漪很是大方地点点头,意味深长,「佛经上皆是劝人向善之语,二姐姐若是想学,自是好事。」
王氏默然,抬了抬眼皮,将下面站着的人,从头看到脚,细细地打量了一圈。
几年未见,她怎么觉得大房这丫头,口齿伶俐了许多,说话夹枪带棒的,明明上山之前,还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。
王氏嫌她在面前碍眼,挥了挥手,面露不耐。
「既然回来了,便好好待在自个的屋里,别乱跑惹事,下去吧。」
顾婵漪蹲身行礼,转身大步离开。
走出兰馨院,沿着长廊往前走,便是郑国公府的主院,松鹤堂。
顾婵漪站在长廊拐角,定定地看向不远处院门紧锁的小院落。
院墙上是探出头来的石榴树,橙红的果子挂在枝头,很是喜庆。
这间宅院是祖父年轻时置办下的家业,松鹤堂位于整个宅子的正中心,一直是祖父住着。
后来大房二房分了家,祖父和王氏搬到了后面的兰馨院。
松鹤堂便成为了父亲与母亲住的院落。
祖父此举,即是明明白白地告诉王氏与二房,日后当家做主的是大房。
在顾婵漪出生前,祖父便已然驾鹤西归,她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认识祖父。
她想,祖父是个明事理的人,奈何偏偏娶了王氏这个继室。
顾婵漪的母亲去得早,且他们大房只有她与兄长,她更是年幼,是以父亲便让她与阿兄住在松鹤堂。
自她有记忆以来,盛嬷嬷和小荷贴身照顾她的饮食起居,每日晨起,她便跟着阿兄一道在小院子里扎马步。
古人言,男女七岁不同席。
她六岁那年,父亲命人收拾松鹤堂东西两侧的院子。
东侧的竹猗院,是阿兄的院子;西侧的听荷轩,则是她的住处。
可是,听荷轩将将收拾妥当,战报传来,父亲匆匆忙忙去了边疆。
阿兄担心她一个人住在听荷轩,夜里会怕,便没有让她搬出松鹤堂。
竹猗院与听荷轩尽皆上锁,他们兄妹两人在松鹤堂住着,等待父亲归来。
然而,他们没有等到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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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缕续命 上 第3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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