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成摇钱树 第十章

  两年后——
  宫宸宸再度踏上台湾这块土地,她用力的深呼吸,闻著家乡的空气。
  她原本预订在下个星期才回来,但因思乡情切,便提早回来。而因想给家人一个惊喜,所以她故意不通知他们来机场接她。
  她走出机场,正想坐上机场排班的计程车时,她的手突然被人抓住,吓得她忍不住惊叫出声。
  当她回头看清楚抓住她的人时,更加地惊讶,“你——”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到他了,怎么也想不到,才刚踏进国门就遇见了。
  “才两年,你不认识我了吗?”
  对于藏木拓野带著椰榆的话,她还是微微地被刺伤了一下,但比起两年前,这对她已不算什么。“好久不见,你好吗?”
  “不好、非常的不好。”他老实的告诉她。
  “是吗?”宫宸宸淡淡地笑了笑,长及腰的长发飘逸著。“很抱歉,我不该问。”
  “你呢?过得快乐吗?”
  “谢谢你的关心,我过得很快乐。”她就算不快乐,也不会在他面前承认。
  “是吗?”他学著她刚才的语气,但笑容中多了抹淡愁。“我过得不好,你却过得很快乐,这真的很不公平。”
  “藏木先生,你该不会是为了和我讨论这种事,专程从日本飞来台湾的吧!”她的话里多了丝讽刺。
  “你变了很多,连说话都变得尖酸刻薄。”
  “如果伤了你,我很抱歉。”她若是变了,也只不过是变坚强了。“请你放手,我想赶快回家。”
  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  藏木拓野手一招,一辆宾士车开了过来,随后司机下了车,将宫宸宸的行李放进后车箱。
  藏木拓野则直接将她推进后座,连让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。
  “藏木先生——”
  “叫我拓野。”
  “藏木先生,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有点幼稚。”
  “就算幼稚也无所谓。”只要能让她再回到他的身边。
  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,宫宸宸干脆将脸望向车外,不打算再和他说话。他想送就让他送,反正这也改变不了什么!
  “你那天离开之后,我爷爷说你并没回台北,我整整找了你三天三夜,几乎将整个东京的饭店都翻过来了,仍然找不到你,直到知道你平安回到家后,我才因为放心下来而累倒,在医院躺了三天。”这件事,他谁都没提过,就连爷爷责骂他时,他也从未为自己辩驳过。
  宫宸宸听到他说他找了她三天三夜,内心受到重重的一击,整个人一僵,脑袋一片空白。
  “那几天  你到底去哪里了——”
  “我去了箱根,找了一间民宿住了三天。”
  “原来如此。”
  藏木拓野望向车窗外,看著窗外的景色一一闪过,一切彷佛就像是一部快转的电影般。
  可他和她的故事,中间却空白了好大一段,他该用多久的时间,才能将这一大段的空白填补起来呢?
  宫宸宸见他好久好久没有再开口说话,换成她因好奇而转过头来,对上了热烈的眼神,让她想闪躲都来不及,只能勇敢的面对。
  “我想这绝不是巧合,连我家人都不知道我今天要回来,你能告诉我,你怎么会知道吗?”
  “你一上飞机,太田便通知我,所以我马上买了机票过来。”
  “太田是谁?他又怎么会知道?”
  “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找你,没想到半年前,回英国探望一位教授时,无意间在校园里看到你,才知道你原来到了英国,之后我就让我的贴身保镳太田到英国去,随时向我报告你的状况。”
  “你的意思是说,这半年来一直都有人在暗地里跟踪我、监视我的行踪?!”宫宸宸感到无法置信。“我竟然都没发现!”
  “太田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镳,只要他不主动出现,是不会有人发现被他盯上的。”他了解她的心情,因为他也是过来人。
  “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?”
  “不是。”
  然后车子下了高速公路,来到宫家,司机从后车箱将她的行李拿出来,提到门边。
  “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虽然她对他的行为感到十分的生气,但他送她回来,她仍向他道声谢,再打开车门下车。
  藏木拓野拉住她的手,“我会先订好机票,三天后我会来接你去日本,这三天你就和你家人多相处。”说完后,他便放开她的手,不等她反应,便叫司机开车。
  而宫宸宸根本不想理会他,只当他在开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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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回家的感觉真好!
  晚餐时,满桌子妈妈的爱心,让她吃得好撑。
  饭后,她独自来到院子里,院子里已没有任何花卉的踪影,就连那棵坚毅挺拔的黑松也不见了。
  她坐在门前的石阶上,仰起螓苜,仰望著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和皎洁的月亮。
  “在想什么?”宫暖暖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。
  她回头看一眼,然后往旁边挪一点,让大姊坐下来。“怎么会有人说外国的月亮圆,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台湾的月亮最圆、最亮。”
  “那是因为你的心在这里,所以才会这么认为。”
  “我最爱的家在这里,我的心当然在这里。”宫宸宸笑著说。
  “今天是他送你回来的吧!”
  “你看到了吗?”
  “两年前,他带了只戒指准备来跟你求婚,但你已去了英国,这两年来,他几乎每两个月就来一次,不管爸爸给他再多的脸色,他也从没生气过。”
  “大姊,你说的都是真的吗?”送他回来时,他为什么都没说过?
  “与其说他玩弄你的感情,不如说他根本不懂该怎么去爱人。”宫暖暖转过去看著妹妹,经过两年的蜕变,她变得更漂亮,也更坚强了,但是感情的事,一点也不需要逞强。“我只是想说,如果你对他还有感觉,还爱他的话,就再给他一次机会,也是给你自己一次机会,别让可能拥有的幸福就这么溜走。”她说完,站了起来。“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,一定累了,就早点睡吧!”
  宫宸宸在大姊回屋子后,一个人留在院子里,冷静下来,从头到尾将所有的事情全想过一遍,但就是想不透两年前他突然变得冷漠、绝情的原因。
  或许,她该亲自问个清楚!
  大姊说的没错,给他,也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。
  她不想欺骗自己,也很清楚的知道,她依然爱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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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天后,藏木拓野准时出现在宫家。
  而宫家人对于他的出现,早已经习以为常了。老实说,其实是他的恒心和毅力感动了宫家一家人。
  就算他们打死也不将宫宸宸的下落告诉他,他也不再逼问!而以行动证明他会耐心的等著她回来。
  “你——”唯一感到惊讶的只有宫宸宸。
  “我说过三天后我会来带你一起去日本,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说笑吧!”从她的表情反应看来,她的确是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。
  “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在说笑了。”
  “你上楼去拿护照,我们现在得马上赶去机场。”
  “为什么一定要带我跟你去日本。”
  “去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  “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,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去日本。”
  “你想问什么?”
  “两年前你突然转变的原因?”
  “我看见那张照片。”就是那张该死的照片,让他和她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。
  “照片?”
  “你房问化妆台上那张我和爷爷合照的照片。”
  “为什么你会为了那一张照片就变了?”宫宸宸猛然想到。“难道你以为我爱的是你的钱和身份?”
  他点点头,“我不想否认,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。”
  “我真没想到,我在你心中竟然是这种人。”知道真正的原因之后,与其说是愤怒,不如说她是失望。
  “当我告诉你我根本没失去记忆时,你并不感到惊讶,也没有受骗后的生气和愤怒,这样的反应并不太正常,后来当我看到那张照片时,我才会有被欺骗的感觉,因而愤慨与失望。”
  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生气吗?那是因为我很高兴你没有失去记忆,喜悦的心情取代了我的气愤。至于当初我会跟你爷爷要这张照片,也只是想用这张照片唤回你失去的记忆,我怎么也想不到,只为了一张照片,就可以让你把我想成这种人!”
  “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,你在日本见过我爷爷的事?”
  “因为知道你没失忆的喜悦及林时宇突如其来求婚的震撼,那阵子我的生活一团乱,本想等一切平息后再找机会跟你谈谈,想不到.算了,事情都过去了,说再多也毫无意义。”
  “你说的没错,过去的已经过去了,重要的是未来。”
  “我不会跟你回日本,你以后也别再来了,能明白原因,我已经能放下一切了。”
  “你真的能放下吗?包括对我的感情?”
  “没错。”
  藏木拓野走向她,伸手想将她揽进怀里,却被她早一步的逃开。
  “一个吻根本不能再代表什么。”
  “既然一个吻不能代表什么,那你又有什么好怕的?”
  “我不是怕,只是觉得没有必要。”
  “你可以欺骗别人,却骗不了自己的心。”
  “我……”
  “跟我一起回日本,倘若你真如自己所说的,放得下一切,包括对我的感情,那么我保证,我会永远退出你的生活,不再打扰你。”
  “就算跟你回日本,也不能改变什么。”
  “那你就更没什么好怕的,不是吗?”
  她直盯著他,考虑、挣扎了一会后,才开口,“好,我跟你回日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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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宫宸宸以为藏木拓野是要带她回东京,却没想到是到京都的藏木园,比较起来,她喜欢这里远胜于东京。
  东京对她来说是个令她伤心的地方。
  车子停在豪宅前,她没等他帮她开车门,便自已推开车门下车。
  “我先带你去看个东西。”藏木拓野牵著她的手走进屋里,穿过客厅、走过长廊,由爷爷的书房直接来到后面的院子,站在两棵并列在一起的黑松树前面。
  “这是——”
  “这棵比较高、树干也比较粗的,是我爷爷为了爱子奶奶种的黑松,而这一棵矮一点的,树干也较细的黑松,就是原本种在你家院子里的那一棵。”藏木拓野告诉她。“你看这两棵树种在一起,像不像是夫妻树?”
  “这两棵树在一起的样子,看起来好幸福呀!”
  “假如爱子奶奶过世前也能和我爷爷一起生活,就算只有一天也没关系,那种幸福会比两棵树在一起还有意义。”
  她听出他的言外之音,“世界上有很多事充满著无奈,无法尽如人意,爱情也是如此。”
  “不,我绝对相信,只要有心就可以克服一切的困难。”
  他又牵起她的手,再穿过另一条长廊  弯来绕去的,让她感觉像是在走迷宫般,走了约五分钟后,他突然在一扇关著的门前停下来,伸手慢慢地拉开门。
  宫宸宸在他拉开门之前,赶紧地闭上双眼,有些害伯面对即将看到的一切,她不知道会是什么?她已无力再去承受。
  尤其是大多的惊喜。
  “宸宸,你把眼睛睁开。”
  “我害怕。”
  “你在害伯什么?”
  “我害怕承受不住将看见的一切。”
  “相信我,我永远不会再伤害你。”藏木拓野站在她的背后,用双手圈住她,让她背贴靠在他的胸前。只要她愿意,这个胸膛将永远成为她的依靠。“把眼睛张开。”
  宫宸宸慢慢地将眼睛张开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如诗如幻般的花园,万紫千红、百花争妍,漂亮的无法言喻。
  而最令她惊喜万分的是他将她的名字,用各种颜色的盆栽排列出来,她感动的热泪盈眶、激动的说不出话来。
  “这是我为你打造的爱的花园,你喜欢吗?”
  “为什么……”
  “你曾对我说过,‘我只不过情不自禁的爱上你,这真的罪该万死吗?’这句话让我受到强烈的震撼。现在我只想告诉你,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理由,因为爱你。”
  “拓野——”她慢慢转过身,与他面对面。
  “你终于肯再叫我的名字了。”
  “拓野、拓野、拓野……”宫宸宸带著傻气,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,好像要将这两年来,没叫的全都一次补全,彷佛他们之间没有两年的空白。
  藏木拓野吻上她的唇,将她所有的呼唤全都吞进他的心里,一字也不漏的收进他的心底深处。
  宫宸宸将手环上他的脖子,闭上眼,热烈地回应著他的吻。
  藏木拓野却在两人吻得浑然忘我,在他理智尚未全丧失之前,痛苦地离开她的唇。
  她不解地望著他,对于他将自己推开,心中充满著失望和不解。
  他不是说爱她吗?
  为什么还可以如此毫不在乎地将她推开?
  她想问,却问不出口。
  “别乱想,只是我还有礼物要送你。”
  “礼物?”
  “你跟我来就知道了。”他搂著她的腰,走到爱的花园中的一座小水池旁,那里种了棵小树。“就是这一棵树。”
  “一棵树?”
  “没错,你离开之后,我就替你种下这棵黑松,你家院子里的那棵黑松是属于我爷爷和爱子奶奶的爱情故事,而这棵黑松,却是我们的爱情故事。”
  “拓野……”
  藏木拓野拿著一棵还很小的黑松树苗,问她,“你是否也愿意在这棵黑松的旁边,为我种一棵属于我的爱情树。”
  宫宸宸用力地点点头,早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。她接过他手中的黑松树苗,蹲下来,拿起小铲子,在他为她种的树旁边用力地挖著泥土,当她挖到一个深度时,却发现一个用塑胶袋装著的戒指盒子。
  她将袋子拿起来,打开塑胶袋,拿出里面红色的戒指盒,打开一看,一只璀璨的钻石戒指在她眼前闪闪发亮。
  “宸宸,你是否愿意嫁给我?”
  “我说过我害怕承受这么多的惊喜!”她哭了,泪水潸潸的流著。
  “宸宸,给我一个机会弥补我曾带给你的伤害,给我一个让我爱你的机会,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也拥有一棵属于自己的爱情树。”
  宫宸宸点点头,她早已哭到说不出话来、哭到不能自己的哭倒在他怀中,哭湿他的衣襟。
  藏本拓野将戒指拿出来,轻握住她的手,将戒指套进她右手的无名指上,并将她爱的泪水一并吻入口中,流向他的心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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