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海花 第三章

  「你——你——我跟你单挑到底!你下榻来,别跟公子窝在一块儿!」气跳跳,小子现场跳加官。
  「打一开始便是你家公子硬拉我上榻,他要压着我,我只好由他。再说,他现下病歪歪,我也不忍拂逆他呀!」
  柳归舟以为自己正勾唇笑开,其实仅从唇缝逸出断断续续的低吟,然而这小小动静已让在场之人将注意力全汇向他,忘记上一刻闹些什么。
  他睁开双目,房中摆设已换过一批。「春」字辈的侍童有三名,阳春、逢春、盛春,阳、逢二春乖乖守在平榻前,乌亮大眼惊奇地随着发言之人来回溜转,爱装老成的盛春此时竟恼得圆脸通红,胖胖颊让人想掐上一把,真可爱……可爱?他因这个想法心神更舒散,左胸的窒闷大大和缓。
  他垂目瞄了眼,内襦的前襟大敞,平滑胸口竟多出一只……小手?
  那状若无害的小手平贴着,似有情、若无意地慢揉,他一凛,感觉胸前男性的突点确实正遭她玩弄。
  枕在女子双腿上,他忽地举袖按住胸前那只秀美「狼爪」,看向她。
  「柳归舟,你可醒啦!」眸亮声清,「狼爪」的主人又露出馋样。
  「公子,您运气牵动心脉旧疾,吐出好多血,郝管事已派人去寻上尊和余爷了,有他们在,能用内力护公子心脉。」盛春显然是「春」字辈的头儿,见主子醒来,三个小侍童同时挨近,仍由盛春开口说话。
  「远水救不了近火。」花冷香哼了声。
  「你、你是……狼子野心!其心可诛!」硬要挤出成语。
  哪知花冷香竟朗声乐笑,娇躯一扑,一把抱住病美男,惹得盛春咬牙切齿,年岁更小的阳春和逢春则瞪得眼珠子都快滚落。
  「公子啊——」
  柳归舟无话可说,既好笑又觉无奈,只给了三个小侍童一道眼神,略挥宽袖。
  盛春尽管满脸不愿,心里仍犯嘀咕,也仅能遵照主子意思,与其它二春一块儿退出寝房。
  「我拉你上榻前,你已察觉来人不是盛春吗?」他由着姑娘搂抱,动也不动。
  花冷香终于直起身子,迎向他的注视,笑盈盈。
  「我是嗅到那盅毒水的气味,那股味儿与寝房内的药香大大不同,才知事情有异。柳归舟,我鼻子可灵了,咱『飞霞楼』的香料和迷香买卖,全从我那儿出货,要分辨药香和毒水味,当真易如反掌。」
  他徐缓眨动略涩的双眼,面庞清冷,嘴角淡然一扬,这笑不成笑的一抹乍现,他发觉小姑娘蜜颊生晕了,便如他所预想的那样。
  如此迷恋,毫无理由,真是对他……一见钟情?
  一见钟情啊……
  他将搁在胸前的那只小手翻过来,她前臂用布条裹了厚厚一层,白布仍渗出血点,按渗出的面积估量,伤口少说也过三寸。
  眉峰蹙了蹙,他眼神阒静。
  「我喝了你的纯阳血。」
  他饮下不少,他记得。
  「你认我这口血,就认我一个,我很欢喜的。」她红着脸,或者因为害羞,也可能是太过兴奋。「柳归舟,跟我玩,好吗?」
  他深深看她,忽而道:「你二八芳华,我已二十有八,对你来说,我是老男人了,你仍想跟我玩?」
  花冷香抓着他一绺乌发轻扫他优美的下颚,杏眸水汪汪。
  「我家大姊和『飞霞楼』里的姊妹总说,看中了就得出手,不出手要后悔的。柳归舟,我不喜欢后悔,行乐须及时啊!现下你二十有八,我想跟你玩,往后你三十八、四十八、五十八了,只要我欢喜,还是要缠着你、跟你玩,我这口血总能喂你许久许久,喂多久,我就缠你多久。」
  男人美目隐隐湛动,有什么掩在底层,耐人寻味又难以阐明。
  沈静片刻,他似慵懒、似虚弱地低应了声,长睫微敛,模糊微笑。
  「你可别一直欺负盛春。」
  闻言,花冷香蜜脸镶金,呼息一弛,手抚上他的颊面。
  她露齿笑,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,眼角眉梢尽是春风。
  「那我只好一直欺负你。」
  于是乎,她轻扣他下巴,把红嫩嫩的小桃唇堵落,不知羞耻地玩起他。
  【第二章 春南浦蝶乱蜂喧】
  三年后
  柳庄外的南浦岸上,绿柳垂垂,一缯缯的细叶在春风里荡出韵味。沿岸一片翠绿,在离埠头约莫半里的浦边,有几棵柳树不知为何生低了,树干大弧度歪向江川,使得满树的柳条如美人洗头,瀑散而下,一半迤逦到水面,一半荡在浦岸。
  「公子,『泰山环刀门』和『苏北十三路』的门人们持拜帖求见,两边人马在柳林阵外一言不合,大打出手了!郝管事派人来问,咱们是否按以往做法,就隔山观虎斗便好?」十五少年几个流星大步奔来,他正值变声期,原是清脆的童音变得嘶嘎微沈。
  被垂柳掩了半身的柳归舟收起钓竿,他在浦边坐了一晌午,没钓上半条小鱼,似也自在得很。听见盛春来报,他头也没回,淡淡丢出一句。「让他们打吧。」
  盛春应了声,忍不住道:「公子,那些江湖人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角色,没哈真本事、真功夫也能闹腾出哈劳什子门派,说穿了只是聚众成势力,藉势干些不入流的勾当!」撇撇嘴,满脸不屑。
  「他们上咱们柳庄求见随波公子,还不是因公子智谋无双、不出门能晓天下事之名已传遍江湖,那些人三天两头往这儿来,就盼公子为他们指条明路,图的就是攀高枝儿,在江湖上占个位儿。哼哼,咱们便隔墙看狗互咬,咬得他们一嘴毛,看他们还能撑到何时?」
  飘荡的翠条掩去柳归舟此时偏冷表情,他没多交代,嘴角模糊翘了翘。
  十三岁的小阳春上前接过主子手中钓具,低声征询。「公子,逢春等会儿便把小舟拉来,今儿个春寒犹在,您还出船吗?」
  盛春道:「公子出船,别独自一个,把咱三春都带上吧?」
  阳春边收拾钓具,边用力点头。「公子身子虽一年好过一年,但还是虚弱,在这儿吹了一晌午江风已是不该,独自出船,不好。」摇头摇头。唉,好吧,就算公子其实专程来这儿等某人,没等到人也用不着拿自个儿身子出气,竟要泛江,怕没被风吹够吗?
  「把东西收拾好,你们俩先回去。」
  柳归舟淡淡立起,宽袖随意一拂,落在川上的目光忽而湛了湛,有什么入了他眼界。
  「公子啊!咦?」两侍童也察觉有异,忙调头往川上望去。
  有船过埠头不停,却往这边靠拢。
  仔细再看,那绝非逢春拉来的扁舟,而是一艘中型舫舟。
  舫舟无多余装饰,朴朴素素的,与用作花船的画舫大大不同,待它靠近,更觉船舫颇大,两边船身竟各有一隐藏式的小炮口,设计偏于武装船。
  盛春和阳春瞠圆眼,尤其是看到那姑娘单手支腰、意气昂扬出现在船头时,眼珠更是瞪得都突了。花冷香这回没穿劲装,却仍是一身黑红相衬,长裙飘啊飘,乌发乱飞扬。她抬起娇颚朗朗清笑,那姿态就像山寨王率众强掳民女来着,眸光灼灼锁着垂柳后那抹春绿长影。
  「柳归舟,我瞧小逢春在埠头那儿弄舟,就知你在这儿。明知这几日故人将至,你不乖乖在庄里候着,跑来这里躲着不见人吗?」
  故人吗……
  那幕翠柳条被一只宽袖撩开,顺长尔雅的身姿徐缓切出。
  男子病容美绝,俊庞迎向「山寨王」热烈的注视,嗓音持平,似笑非笑地开口―
  「我能躲哪里去?」
  说得也是呢,没了她,他能去哪儿?
  躲得了一时,躲不了一世……不,是躲不过短短的半年。
  「每隔半年,在春信刚至与中秋之前,咱们都得会上一会,柳归舟,呵呵,你说,咱俩这一年两会,也如牛郎织女那般旖旎吧?」馨息喷在男性颈窝,女子的话绵绵糯糯,又带几分娇狂,小手松开男人外袍、扯开内襦时,微一施力便把人推倒在榻垫上。
  被请到舫船上,美其名要泛江游玩,泛江是假,怎么玩、玩些什么把戏才是要事。人在舫船二楼,柳归舟顺势往后倒,长发在软垫上展成黑扇,玄玉双瞳一瞬也不瞬地望着跨伏在他身上的花冷香,后者与他一样衣衫半敞,发丝披散。
  她的脸好红,眸子发亮。
  他知道她这模样,无关羞涩,而是情欲蒸腾,兴奋难抑,就如鹰鸠朝猎物俯冲,她朝他冲落,爪子钩攫了他这块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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