欲海花 第十章

  「柳归舟,我拐走你两个潇洒可爱的小侍童,现下就还君明珠、完璧归赵了。我正打算进房小睡片刻,公子肯扶我进去吗?」花冷香眯着眼,眯成新月似的弯弯两道,看不清男人俊庞,却仍笑得好不正经。
  一旁的阳春和逢春对望了眼,嚅嚅嘴,张口欲揽下差事,主子已持平声嗓道:「你目力尚未恢复,自然扶你。」
  「你扶我进房,扶我上榻,我没能即刻睡去,你可得陪着我了。」
  「自然陪着你。」
  花冷香一怔,好想看清楚他此时神情,无奈两眼遇光仍隐隐刺疼。
  她眯眼努力觎他,怎么都看不清,心中不禁小小着恼,因而故意又道:「我可不要你静静陪着,我要的是……」略顿,小奸小恶的淘气样再现,朝那张五官微蒙的俊脸柔软吐息。「那种缠来缠去、黏在一块儿的陪着。」
  她听见小侍童低唔声,像教她弄得大羞了。
  侍童们害羞,面皮向来不够厚的主子爷肯定也羞了吧?
  逗玩这男人的滋味真好!
  「本来就该缠来缠去、黏在一块儿的陪着。」男人语气徐淡地反将她一军,半点不害躁。这会儿,花冷香两眸圆瞠,惊愕得忘记刺疼,傻了似地启着桃口。她一时间如坠五里迷雾,还以为眼前男人被调包换过。
  兀自傻怔着,一只温厚掌心覆上她的脸,替伤眸挡光,她就这么傻傻地被他扶进寝房。
  【第五章 娇如醉贪欢无忌】
  痴痴的,娇惑娇惑的,她又露出那可怜可爱样。乖驯地被安置在平榻上,她小舌似被猫儿叼走,坐在那儿不言语。蜜颊无端端地暖出两团红晕,似意识落在自个儿才知的秘处,要欺负她尽可趁现下。
  目光在她包着白布的小手停了会儿,那还是今早他亲自为她裹上的。
  他想起之前要叮咛她的事,手不自觉探去握住她的腕。
  「小香。」
  「……嗯?」桃唇模糊笑着,她眉尾略挑,因他甚少唤出口的那个小名。
  「往后别在掌上划刀。」他以指腹摩拿她的细腕与前臂。
  花冷香愣了愣,隐约听出什么,又无法确定,似乎……他话中幽微含情,有怜惜的味儿。伤在掌心,五指摊平或握起都易扯痛伤口,不能提、不能拿,日常生活诸多不便,她事前并非不知。以往,她划口子喂血多选在近腕处的前臂,只是这一次真的急了,急得她满脑子只想把血往他嘴里送。
  她迟至半个月,一颗心如被悬在刀尖上,脑子里胡思乱想……想着柳庄里是不是还备着另一位纯阳女,想他会不会认了其它女子的血,想他没一口纯阳女血护心保脉,该怎么办……
  他的抚触温柔却具力道,在她曾经几次为他划伤的那片肌肤上来回抚着,那几道口子早已愈合,疤痕细细白白,并不明显。
  她看不太清他此时的神情面貌,或者双眸蒙眬之因,其余感官变得万分敏感,在他似是而非的小小撩弄下,她竟心颤得直想打咚嗦。
  他像是有些不一样,更难捉摸,更惹人心动垂涎……
  「柳归舟,我……原也没想划伤手心。」她应该即刻扑倒他、啃食他,享男女欢爱,练阴阳合功,但……她却也爱被他这么抚着,好似她是件奇异珍宝,他把玩再把玩,越看越爱,舍不得放下。
  「我知道。」柳归舟心里明白。那天她急着强灌他鲜血的模样,已深印脑中。他柔声道:「以后别这样。」
  「嗯。」她微颔首,竟有些腼眺,指尖不自觉也摸至那些淡疤上。「你用的金创药很好,伤口愈合得很快,后来大姊还拿了她好不容易得手的玉肌膏要我天天抹,说是能除疤美肤,可我总两天捕鱼、三天晒网的,也就留下几条淡痕了。」
  笑了声。「柳归舟,哪天我这臂上的刀痕破百,那说明咱俩玩在一块儿也足五十年哩!」
  四周静下。
  沈吟了会儿,男人才徐慢出声。「到那时,我七老八十,你还跟我玩?」
  「你要是跟我一块儿修练『玉房秘术』,练到七老八十,肯定越练越精,越玩越能玩。」自信满满。
  「好。我随你练,总得学精透了。」
  咦?花冷香不禁一怔,指被悄悄握住,又温又凉的古怪感从男人肤上传来。金丝竹帘掩住的平榻内,她像是吃了惊似地张大眸子,映入眸底那淡淡的轮廓让她胸房内烧着火,脸也烧着了……这滋味……原来是害羞吗……
  「……是该练的,可是一年就聚个两回,进展慢上许多……这次我来柳庄,又先病了几天,到现在什么都没做。当初说好的,你认我这口血,和我玩在一块儿,结果血喂过了,怎么连……连玩过一回也没……徐姑前天随我三妹先回『飞霞楼』办事,过几天,她就要来接走我,你再不随我练,我岂不是……岂不是……」赔大了呀!
  她后头的话没出口,好闻的气息已罩住她,温薄的柔唇压上她的嘴。
  看不清他,干脆不看了!
  她合上睫,主动勾住他颈项,一吻就激狂不已。
  他转了性似的,火热侵袭,不再凡事顺流随波,而是随心所欲,强取豪夺。
  没办法。
  她好古怪、好天真,娇痴得如此可爱,真拿一辈子赖定他,什么七老八十,什么破百的伤疤,她不痛不苦,痴痴缠缠,他还能淡定吗?没办法啊……
  她目力还不行,从适才瞠得圆亮直想看清他,到现下干脆合睫放弃,眉间懊恼的小样儿也这么可爱,让他内颊生津唾,莫名发馋。于是,他「吃」起她,从头到脚品尝彻底。
  那具蜜润娇躯在他眼前妖娆敞开,他像头饥饿至极的大兽,受不住丁点儿诱惑,只管扑上去,尽情的、恣意的、甚至是任性妄为,畅意撕咬。
  她红着脸嘟嚷「……结果血喂过了,怎么连……连玩过一回也没……」
  她还说「……一年说聚个两回,进展慢上许多……」。既是这般,那真得好好玩,把该做的全做个痛快,她要几回,他奉陪到底,不当什么斯文清俊的随波公子。万恶淫为首,他就要淫她,赤条条交缠,欲火狂焚……
  胡天胡地。
  无日无夜。
  他们俩将自个儿困在小小的金丝竹帘内,侍童红着脸送茶、送食、送热水,总来去匆匆,怕待久些,帘后平榻上的男女又痴缠起来。用不着掀帘子看,光听那一阵阵的喘息和呻/吟,就足教人浑身发痒、骨酥筋软。究竟过了多久?
  似乎记不得也算不清,他唯一知道的是,那股子饥馋感终能得到抚慰。
  他把自己喂得饱饱的,丹田之气丰盈充沛。
  他取了她的元阴滋养元阳,再将血气泄进她身体里,来来回回,交体融合,当真练起她所说的秘术……
  看来,是无法全身而退了。
  一开始仅想尝个滋味罢了,人生苦短,他若平平淡淡就这么走了,难掩心底怅惘,岂料这销魂味儿越尝,瘾头越大,他以为能做到动欲不动心,淡情的他依旧情淡,可如今是怎么了……
  「小香……」欲迷人心魂般唤。
  「嗯……」
  「你道,都玩出这么多花样,咱们俩能否再玩点不一样的?」
  「……你和我……不一样的……」神智尚在至乐云端飘浮的可怜人儿,晕浓汗湿的小脸勉强一抬,她眨眨眸,再眨眨眸,眸光迷蒙如两潭秋水,却不知何时已能准确对住他的脸,目力在两人相守厮混的这几日里,渐已转好。
  「对。不一样的。」他忍笑,啄她的绣颊和朱唇。
  「……不、不一样的?」
  她的表情好教人发噱。
  先是一脸迷迷糊糊样儿,搞不清楚发生何事,跟着听明白了,两眼底陡地一湛,被吮肿的桃唇掀掀合合,极无辜似的,怎么也吐不出一句象样的话。
  泄精尽欢后,他的元阳还嵌着她。
  抱紧她,紧连成一体,舍不得放……还舍不得放……而她这无辜神态,诡异地让他想护在身下,更想尽情再去欺负,那团尚埋在她腿间的火,被轻易地一挑,红苗再次大燃……真还舍不得放啊……
  躲在帘后的那些天,什么花样没玩过?
  她以为他还想着新招吗?
  他仅是要问,除翻云覆雨的激狂贪欢外,他与她或者也能有些不一样的、属细水长流的、能深入其味的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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